同時而來的,是望著那道血紅身影時,深深的震撼和不敢置信。
夢家家主和夜靜語這兩個方才針對起夜妖染來最激動的人,更是嚇得六神無主。
這……這是什麼情況?
他們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……
似乎捅出了什麼不得了的簍子……
「起來吧。」夜妖染鳳目妖光流轉,漫不經心的瞥了他們一眼,隨口說道。
群妖起身。
素衣如鬼魅閃到夜妖染身側,恭敬道:「尊者,一切都解決了,敢問還有何吩咐?」
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眼中晶瑩閃爍,說道:「回去再說。」
而後妖邪的鳳目掃了一眼台下站起來的幾人——方才指責得最激動的家族子弟。
目光所到之處,無一不是面如死灰。
只見她扛著血色大刀,歪了歪腦袋。
眼神妖異邪魅,血染紅唇輕輕蠕動,問了句:「你們確定要說我作弊?」
「我……我們……」
幾人嚇得差點沒尿褲子。
媽呀。
長這麼大,還沒一次性見過這麼多妖。
擂台上那個氣勢……天啊。
為什麼他們不直接暈過去?為什麼?
幾人已經嚇得完全沒能思考了,只知道抖著腿,話都說不出來。
夾緊雙腿,生怕一個沒繃住尿了出來。
偏偏夜靜語腦子不知道抽的什麼風。
看見她這副模樣,心裡更來氣。
她最噁心夜妖染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了!
好像全世界都沒有放在眼裡,她在她看來只是個小丑!
她瘋了似的指著她尖聲道:「你本來就是!不然你怎麼解釋你突然變得這麼厲害的原因??」
夜慶一聽這話便覺不妥,正想阻止,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擂台上站在夜妖染身旁的素衣忍不住勾起唇來,滿滿的都是嘲弄。
不僅是她,連妖族的也都忍不住發出嗤笑。
這名人類是來搞笑的嗎?
他們尊者身為妖界的至尊血蓮,就地上那破屍體,那點兒程度,還想跟他們尊者打?
還不夠他們玩兒呢!何況他們尊者?
夜靜語被笑得莫名其妙,同時心底升起一股屈辱感。
對妖族的恐懼也淡了許多。
此刻她腦中早已一心認定夜妖染吞禁丹了,死咬著這點不放。
只要落實這一點,夜妖染就玩完了!
她心中咬牙想著,繼續指著她說道:「夜妖染,你帶一群妖族上五大家族的擂台,也是違規的!」
違規?
一直安靜站著的夜妖染,徐徐劃開笑容。
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甲,語帶戲謔問:「現在又沒有開始比試,違什麼規?」
全部人都沒有說話了,就剩下夜靜語獨自一人面紅耳赤的站在那兒。
其他人都不是傻子。
這種情況一看,夜妖染就是有來頭的。
那一大群的妖,以及對她恭敬無比的妖族族長素衣……
第一時間便可以聯想到前幾日在迷霧之森展開的那場萬妖大會。
那位神秘的尊者……怕就是夜妖染。
夜慶更是面如死灰,癱坐在椅子上,渾身力氣彷彿被抽幹了。
還真是被他猜中了……
妖界大人物的轉世?
夜妖染架在肩膀上的大刀動了動。
妖光閃過。
方才起來幫夜靜語說話的人,瞬息之間化作了一灘血水在地面。
尖叫聲都沒有,毫無聲息的。
頓時擂台下方更加寂靜了。
呼吸聲都收到了最小聲。
眾人心臟撲通撲通跳著,驚駭無比地望著擂台上那一群妖。
如果是以前,他們也許可以站出來說幾句好聽的場面話,告訴她帶一群妖這樣子不太好。
但是現在,是夜妖染明顯被冤枉了。
異世邪妃:魔君太勾魂 他們方才還一直說她吞禁丹。
這種情況……
她怎麼可能輕易善罷甘休?
別的不說,夜家這位堂小姐,怕是要完了……
冷汗涔涔的眾人,無一不轉眼望向夜靜語。
夜妖染收回大刀,妖邪的視線輕慢地掃過下方每一個人的臉孔。
「你們說……」她收回目光,語氣慢悠悠的問,「我吞禁丹了嗎?」
現場沉默了片刻,均是沉浸在這場她帶來的恐怖洗禮中。
沒得到回應,女子揚起眉梢:「嗯?」
台下立馬有人鼓起勇氣,顫抖著聲音回答:「沒、沒有……」
望著她身後那一大群的妖。
嚇傻了的吃瓜群眾,紛紛跟著附和起來。
「沒、沒……」
「沒有,沒有……」
眾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。
「怎麼可能呢,夜小家如此……厲害的人。」
「就是就是……」 下方的人爭先恐後的否認自己方才的話。
對於幾個庶齣子弟的死,也是提都不敢提。
甚至有不少人,已經開始恭維夜妖染了。
別的不說,就說她身後那群妖……
怎麼他們也得給幾分面子了。
況且地上那幾灘血水,在日頭下散發的腥味,一直沒有斷續的飄散在大家的感官里。
夜妖染勾起唇,眼睛眯起極為漂亮的弧度。
目光漫不經心的劃過站著的夜靜語,而後轉頭,不再看下方一眼。
夜靜語卻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一般,一張俏臉雪白如紙。
眼中迸發出了恐懼。
她顫抖著身軀,望著周圍附和著夜妖染的人。
以及眾人時不時投來的那種諷刺的,靜候好戲的眼神,讓她整個人如墜地獄。
事情……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?
她不敢置信地朝後退了幾步,目光恍惚地看著四周的一切,才終於明白過來。
自己這次,栽得徹底了……
夜妖染居然,殺了所有她挑唆起來的所有家族子弟……
她根本就不怕會得罪其餘四大家族!
更不害怕任何人的指責。
望著台上她被萬妖包圍,渾身邪惡的模樣,一股恐懼感籠罩了夜靜語全身。
不,準確的來說,她根本沒有把任何人任何事情看在眼裡。
夜家,五大家族,在她眼中,什麼都不是……
什麼時候起,夜妖染成了一個這樣強大詭異的人?
或者,一直都是,只是她沒有發現罷了。
所有她當命一樣拼盡全力想要獲得的東西,在夜妖染眼裡,興許連街邊一顆小石子都不如。
夜靜語並非蠢人,相反她所在的位置會讓她比普通人要聰明不少。
一稍想明白過來,便被恐懼佔據了身體的每個細胞。
看也不敢再看台上的人一眼,腳下步伐悄聲無息地朝後退去,然後頭也不回地御劍飛走了。
「尊者,她……」素衣不解地出聲,為什麼尊者不攔著呢?
「不用管。」夜妖染照樣看也不看一眼夜靜語離開的方向,輕聲說道,「都散了吧,今晚來夜家舉行宴會。」
她指尖輕撫著血色的尾戒。
自從啼血跟著她覺醒了魔性以後,一出來,不嗜血是安分不下去的。
方才以大刀的模樣出來,估計是以為可以喝不少血,怎麼知就那麼幾個人。
「是,尊者。」
素衣低頭應聲。
夜妖染眸光一頓,望向她,忽然柔聲問:「素衣,你說我方才人是不是殺少了點兒?」
她一愣,點頭:「的確。」
妖本性肆意,鮮少被束縛,在殺人這方面,倒是沒有多少顧忌。
下方吃瓜群眾一聽,聲音立馬猛地一窒,菊花一緊,脊背一涼。
無比驚悚地望著台上那道尤為惹眼的血色身影。
唯有墨蒼穹,全程一直眸中含笑,慵懶淡定地靠在椅背上。
深紫色的眼,始終不曾離開過台上那道身影。
離得近的夜霸天還注意到,當夜妖染說要殺人或者殺了幾個人的時候,這位爺薄唇都會輕輕彎了彎,然後像是嘉獎一般,給夜妖染遞了個眼神。
夜老爹小心肝兒一顫,不由得暗罵了一句,怪不得自己女兒這麼變態。
原來是有個更變態的在後邊慫恿著!
好在夜妖染似乎是犯懶了,只是說了說,卻沒有真的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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