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一當即笑道:“記得以後喊我‘教官’,而且要在我面前客客氣氣的,打開門吧。”
“既然你不怕死,那我就成全你。”薛馨一按手中的遙控器,外圍由鋼筋打造的門‘咔’的一聲打開了。
萬一舉步向內走去,楊帆卻仍然面色擔憂的提醒道:“師傅,你小心點。”
萬一對楊帆點了點頭,示意他放心,而後走入了牢籠,薛馨隨即將遙控器一按,那牢籠瞬間就鎖死了。
楊帆大驚,喊道:“隊長,你這是幹什麼?”
“楊帆,你別忘了,裏面關着的可是個極爲危險的狂徒,我可不能冒這個險。”薛馨說話之際,不僅看了看萬一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。
萬一當然能看懂薛馨的意思,這母暴龍,分明就想趁這個機會報復自己,只不過,這下手也忒狠了點吧。
古人誠不欺我啊,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!
楊帆又說道:“可是,隊長,師傅他……”
薛馨立刻打斷了楊帆,笑道:“楊帆,你應該對你師傅有信心,不是?”
牢籠內,萬一也沒有囉嗦,直接向那鋼鐵盒子走去,在距離鋼鐵盒子三米處,萬一停下了腳步,頭也沒回的說道:“打開!”
哼,王八蛋,讓你裝,等打開時,看你嚇的屁滾尿流。
薛馨得意的微微一笑,而後一按遙控器,那沉重的鋼鐵門緩緩翻到而下,當鋼鐵門打開的那一剎那,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。
牢籠外,楊帆忍不住緊握着雙拳,一眼不眨的看着,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,薛馨的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,不知道怎麼的,此刻,她的心裏也開始爲萬一揪了起來,拇指幾乎下意識的放到了關門鍵上。
自己,自己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有些大了?
薛馨不僅想着,但一想起萬一對自己可惡的調侃,薛馨頓時就該好好嚇嚇這王八蛋。
“吼!”
就在此時,那鋼鐵盒子中突然爆出一聲異於人類的吼嘯聲,緊接着,一股更爲濃郁的血腥暴戾之氣衝了出來。
“嘩啦啦!”
一陣鐵鏈拉扯撞擊的刺耳聲音傳來,一張猙獰恐怖的臉直接從內探了出來,對着萬一就是一聲咆哮。
遠在牢籠外的楊帆也不僅下意識的退了一步,那張肌肉扭曲,恐怖的臉,那磨牙咀嚼的聲音,那滲人的血腥之氣,恐怕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一 大跳,楊帆此前雖然見過,但此刻心頭也是打起了鼓。
其實,那猙獰的面容固然可怕,但這狂徒的頭上早已經被罩上了一個頭箍,全是用小拇指粗細的鋼筋打造,成圓形,直接從頭頂到頸部,死死的將他的頭部給困住,更何況,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束縛,除了賣相可怕之外,對萬一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。
萬一正準備對牢籠外的薛馨說,這也太小兒科了吧,但卻發現,眼前這傢伙的雙眼竟然呈現出一片黢黑,完全沒有眼白,看上去,那兩隻眼根本就像是兩個無盡的黑洞。
萬一不僅皺了皺眉,這雙眼,似乎在哪裏見過,萬一思緒飛轉,對了,是在去省城的車上,那個司機。
萬一還記得,那司機不知道怎麼的,突然對車失去了控制,而且還趴在了方向盤上,而當時,那司機的雙眼也是呈現出這樣詭異的全黑狀態。
這是怎麼回事?
這兩者間有什麼聯繫嗎?
萬一不僅舉步向前走去,要近距離觀察下。
“師傅,別過去!”
牢籠外面的楊帆一見萬一竟然還向進出走去,頓時大喊着,雖然那狂徒此刻雙手雙腳,甚至連頭都被束縛着,但又有誰能保證不會出現意外。
薛馨見狀,也是一驚,忍不住喊道:“萬一,你瘋了,快回來!”
但萬一卻罔若未聞,腳步不停…… “到了嗎?”
“這是神醫?”
秋風與落葉先是一愣,隨即雙眸綻放出喜色,同時開口道,“我們馬上扶青舞姐下車。”
說完,兩人便開始動手了。
而王道也先行了一步,回藥廬準備藥材和刀具,爲青舞處理腹部的傷勢。
當秋風與落葉將昏死的青舞扶進內堂時,王道也便留下了她們,爲自己當下手。
畢竟女子之事,就算他是大夫,多多少少有些不便。
順便關閉了房門,開始了救治。
大概一個時辰過去。
房門終於打開。
紀靈踏步上前,臉色急切的詢問,“先生,青舞姑娘如何了?”
王道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,露出一絲疲憊,“還好你們及時趕到,命是保住了,不過……”
說道這裏時,王道也遲疑了一下。
但這一絲遲疑,可嚇壞了紀靈,心聲不妙,連忙提起心神,問道,“先生,不過什麼,你直言無防,命保住了就好,我也總算是沒有辜負將軍的委託……”
王道也聞言,惋惜的一嘆,道,“不過,青舞姑娘流血太多,導致了頭腦血氣閉塞,可能甦醒後,會喪失一部分記憶。”
“什麼?!”
紀靈一驚,當下心慌了起來,連連自語,“這可怎麼辦是好啊,如果青舞姑娘,記不起將軍,吾難辭其咎啊……”
王道也卻是寬慰道,“將軍不必太過擔憂,想必青舞姑娘與貴將軍想出已久,而青舞姑娘的記憶最多損失掉兩三年而已。”
“兩三年?!”
紀靈提高了聲調,臉色徹底的自責了起來,陷入了憂鬱,對着王道苦笑道,“先生,實不相瞞,我家將軍今年才八歲,認識青舞姑娘最多也就一年多,不到兩年。”
“等等,紀靈將軍,你剛纔說啥?!”王道也聞言懵了,連忙抓住紀靈的手臂,再次臉色怪異的問道,“你家將軍才八歲?”
“你確定你不是逗老朽玩?”
紀靈很認真的點頭,“不錯,真的只有八歲。”
可王道也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,繼續詢問道,“八歲孩童能披甲持槍殺敵?!”
我的弟弟是暴君 ,有些天方夜譚了。
“先生,我家將軍可不是尋常稚童,安西都護府,要不是我家將軍在,估計全滅淪陷於大食。”紀靈語氣與眼眸中盡是崇敬與忠誠。
“來來,你好生給我說道說道。”
聞紀靈如此之言,王道來了興趣,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鬚,見紀靈如此之言,立即拉着紀靈前往藥廬前堂。
他要聽聽這八歲將軍事蹟,是否如紀靈眼眸中那樣值得崇敬。
“先生想聽,紀靈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”
“我就從將軍父親李承業身死開始說吧………”
“……”
到了最後,紀靈如此說道,“想必此時將軍已然全滅塔朗姆軍團,護住了安西城。”
經過紀靈的敘述,王道也震驚的鬍鬚一顫一顫的,乾澀的抿了抿嘴皮,還在回味紀靈的話。
其父身死,毅然決然抗起一城安危之責。
首次以不到兩千將士與大食兩萬騎兵血戰獲勝,護寧遠城百姓安全。
送忠義土匪回家,殲滅三千遊騎。
不日無畏生死,兵進疏勒城,血戰疏勒鎮救回一萬餘百姓。
反回寧遠城又遭遇共計不下六萬大食騎兵攻城,以四五千將士血戰大食五六日,幸得北庭鐵騎趕來反殺全部大食騎兵。
戰後不停歇,進兵疏勒城,誓要奪回城池。
卻發生在短短的十三四日之中,這簡直難以相信是八歲孩童能做到的,一度讓王道也以爲在聽玄說(神話故事)。
“師傅喝茶……”
早已經回來的小月子,給王道也遞上了一杯茶水,又端給了紀靈一杯,大眼睛閃閃的問道,“紀靈將軍,這世界上真有那麼厲害的孩童?”
“有。”
紀靈點頭。
而後道,“以後如果有機會,你見到了將軍就知道了。”
說完,紀靈有些失神的握着茶杯,看向門外,心中道了一句,“將軍,你還可好……”
……
而此時的李易,躺在由兩匹戰馬拉扯的馬車上,小臉煞白,眉頭緊皺的躺在李玉孃的懷裏。
而趕車的則是燕一。
李玉娘眼眸含淚,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李易的傷勢,就這麼抱着他愣愣的發呆。
容顏憔悴。
他們已經連續三日披星戴月的趕路,李玉娘也是連續三日眼眸不閉照顧李易,早已是十分的疲勞。
這一路上。
他們遇到了各種攔路的關卡,都是橫衝直撞而去,只留下一名北庭鐵騎,負責解釋一切。
因爲耽擱不得。
尤其是許諸與典韋兩名猛將開路,更是嚇得山匪涉涉發抖,不敢上前阻攔。
阻攔的山匪,只有一個下場,那就是被許諸與典韋打暴,下了黃泉。
一路上,兩千將士無言無聲,只有戰馬飛踏的聲音,裹挾滾滾塵土,隨風飄蕩。
趕路。
趕路。
他們只有一個信念,趕路。
直到一月二十四日午時,許諸等人終於看見了長安城的城門。
“快,在加快速度,長安到了!”
許諸大吼一聲,提醒着兩千異常疲憊的將士。
長安到了!
這四個字,瞬間讓將士們的心神一震,再次加快了坐下戰馬。
但由於他們只在途中換乘過一次戰馬,所以日夜兼程的戰馬,早已支持不住,口鼻都流出了血液,彷彿隨時都要倒地而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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